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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华的提议让我兴致冲冲。
&esp;&esp;我将哲华带到望江亭的栏杆处站定,江水一览眼底,虽不甚宽,却停留着不少船只。
远处,正有一艘大客轮拉着长长的鸣笛朝这边驶过来。
&esp;&esp;一阵江风吹来,不禁有些许的寒意。
&esp;&esp;我问哲华:“有风,你冷吗?”
&esp;&esp;“不冷,你呢?”
&esp;&esp;“还好,你累了吧,来,后面有条凳,我们坐一下。”
我拉拉他的胳膊。
&esp;&esp;“不,我想靠着栏杆站一会儿!”
他的脸上有一种深思的表情。
风吹动着他的头发,而他的脸、他的身子却如雕塑般地凝然不动。
&esp;&esp;沉默许久,他突然开口:
&esp;&esp;“那时候,我必须掂着脚,头才能高过栏杆。
我经常掂着脚,双手扳住栏杆望一下江水和江水中行驶的轮船,然后围着栏杆蹦跳着跑上一圈。
妈妈总是在后面不停地说,慢点慢点跑,小心出汗!”
哲华微低着头,面朝江水,回忆让他的脸格外地生动,他的声音在江风中有些飘忽不定,“我还记得那只长长的、火红的蜈蚣风筝,它在空中飞舞着,我拉着线在江堤边奔跑、不停地奔跑,口中高叫,‘飞起来啦,飞起来啦!
’”
&esp;&esp;他停了下来,手指紧紧地握住栏杆,他将头仰向蓝天,深深地呼吸着。
&esp;&esp;他突然后退,我赶紧扶住他,他摇摇头,说:“后退五步,应该就是条凳了。”
&esp;&esp;他慢慢地后退着,五步之后,他停下来,躬身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稳稳地坐在条凳上。
我看呆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esp;&esp;“迎蓝,过来坐吧!”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esp;&esp;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他抬头迎着风,不再说话。
&esp;&esp;我取下挎包,从包中取出一盒点心,两瓶水。
然后,我打开点心盒,拿一块放在他的手心里:“吃块点心吧!”
&esp;&esp;他用食指与拇指拣着点心,并不吃。
他低着头,对着它,似乎看得见它一般,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我不曾见过的属于幸福的神情。
&esp;&esp;“也是这样,也是在这里,当我跑累了,坐回到妈妈身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子放一块点心在我手里。
‘吃吧!
’她说,‘歇一会儿再玩,你看你,满头大汗的。
’她边说边为我擦汗,然后再将一瓶水递给我……”
他突然转头向着我,“你不会正有瓶水要递给我吧?”
&esp;&esp;我笑,并将一瓶水放在他的另一只手里,他用手握紧水瓶,也笑了起来。
我第一次看见他露出牙齿的笑容,他的笑从内心深处绽放出来,开在脸上,从每一寸肌肤、每一个部位里漾出来,具有强大的感染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跟着笑,想亲近他,想永远留在那一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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