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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着我。”
许期抬起头来,她的睫毛已经湿了,因为羞耻,也因为难耐。
程晏视线掠过她泛红的眼角和耳尖,轻轻眯了眯眼。
“只要和我在一起,我都需要你注视着我。
你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有我,低头,抬头,睁眼,闭眼,只能听我的。”
许期喉咙咽了咽。
“明白了吗?”
“明白。”
“好了。
现在到镜子前跪好。”
许期站起身,她腿跪麻了,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听见身后的人轻轻笑了。
她后背僵住,转头对上了程晏意味不明的视线。
她忽然觉得自己大概会错了意。
——程晏的意思是,让她爬过去。
一个合格的sub大概不会犯这种错误,可是她意识到了这一点,顶着程晏压迫感十足的眼神,站起来走到镜子前,又跪下,程晏也没有纠正,她抬腿走过来,透过镜子与许期对视。
她目光没有波澜,含有某种意味不明的审视,许期却越来越忐忑慌乱。
她又想低下头去,可程晏察觉到了她的窘迫,侧身靠在镜子上,用皮拍抬起她的下巴,不许她低头:“在想什么,说出来。”
“我……”
许期被迫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只看一眼,便如同触电般避开,声如蚊讷,“我做错了。”
“错在哪里?”
她不肯定也不否定,只反问。
“我不应该走过来,应该……”
许期的脸红到耳尖,放在大腿上的手将浴袍捏出褶皱。
回答这几句话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今天她已经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自我了,可想主动把余下的几个字,依然十分艰难。
程晏耐心十足,垂眼等着她说下去,秒针滴答作响,空气如同注胶。
大概已经过了很久,那几个字依然在舌尖打转,程晏动了动腿,大概是有些不耐烦了,许期轻轻咬住舌尖,闭上眼睛:“……应该爬过来。”
有什么东西在崩塌,许期更低地低下头去,肩膀微微发颤。
她心想有时候突破底线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一句话的事,可这件事又是那么艰难。
对有些人来说,自暴自弃远比努力更困难。
程晏面不改色,语气听不出情绪:“总是低头做什么,现在的样子,让你感到难堪了是吗?”
“……”
难堪吗?当然难堪。
被戳穿心思的一刹那她甚至不敢睁开眼,可让她不敢抬头的不是难堪,是别的感觉。
她已经够难堪了,无论是刚刚,还是从前。
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吗,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何况她与程晏只是陌生人,过了今天,甚至未必再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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