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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总得待在一起,宝宝成长需要妈妈,也需要爸爸。
你也常可以回父母家看看。”
吴非非常坚决地摇头:“不,辞职的事我不考虑,上回的经历让我怕了。
我长那么大才明白古人说的一句话很有道理,‘积谷防饥’,我们得为宝宝做好收入双保险,得开始好好积存余粮,我的收入少归少,可多一份收入是一份。”
吴非没说的是,她最怕的还是明哲这个愚孝的人,他爸年纪大了,虽然有医疗保险,可哪天生病倒下,他肯定会倾囊而出支助,而不问家中死活。
她如果没有一份收入,到时更加没有话语权,只有气死而无能为力。
但这种话,现在争了也白争,争了白添气受。
即使争岀了个高下,哪天公公躺下,明哲能不出手?这是天性,说起来是万古流芳的孝,但于当事人而言,实在是一地鸡毛。
明哲沉吟了会儿,才道:“非非,你是不是担心没有经济收入,在家腰背不直说话不响亮?这点你放心,都什么年代了,难道我还会要你夫唱妇随?我们照旧,我的薪金全部交给你管着,你得信任我。”
吴非见明哲明说,她也不再隐瞒,点头爽快地道:“我有顾虑。
即使你现在可以跟我保证你以后如何如何,但人的改变是潜移默化的,我们会变成怎样,我们自己无法把握。
如果我辞职顾家,每天钻在家里不出去,久而久之目光狭隘,行动能力降低,人变得面目模糊殊不可爱;而你独立支撑家庭,苦累之余可能会积累怨气:一般是人,为什么挑担的是你?我还是喜欢接近平等的相处。
你应该也不会喜欢一个不独立的妻子吧?”
“可是非非,你不能这么悲观,人家专职太太不也过得好好的?你也帮我想想,我那么爱宝宝,那么爱你,宝宝能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没几年,以后她嫁人上学自己过生活,这几年,我怎么能不参与她的生活?而你,我们选择一辈子相伴,你的生活,我中途怎么能缺席?我以前不知,等你和宝宝离开上海回美国,我才知道,那感觉简直跟割我肉一样,那滋味就像那天接到我妈去世的消息。
我很迟钝,非得重大打击才会明白过来,但明白了就会改,我不能再离开你们两个。
而且,我还不忍心你一个人带宝宝吃那么多苦,宝宝也得不到全面照料。
再说,非非,夫妻长期分居会岀问题的。”
吴非却将脸转了开去,她何尝不知道明哲的诚心,但是心有那么容易被掌握的吗?很多时候都是心不由己。
如果三选一那么容易,那天下还有选择这个词吗?怕只怕原本的鸡肋,一旦舍弃,便成象牙了。
她无法答应。
明哲叹息道:“非非,你就不担心我吗?这么把我扔在花花绿绿的上海,不担心吗?”
家里有吴非的父母,两人不便谈这些严肃问题,明哲只有趁车上单独相处时与吴非细说。
吴非心里说不出的矛盾。
她也不顾明哲正开着车了,流着眼泪拿拳头砸明哲,怨明哲将矛盾抛给她让她来选择。
明哲不大会劝哄,看见事态严重,忙将纸巾递给吴非,一迭声说“别哭,别急,慢慢考虑,不行先放一下”
。
吴非不搭理,反而哭得越发响亮,倒是像把半年多来的辛苦孤独全倒出来似的。
哭了会儿,人才舒服轻松了一点。
她梗起脖子,咬牙切齿地道:“明哲,不瞒你说,我别的都可以放下,我最担心你家生事儿。
我们一家三口,钱少省着花,钱多也没乱花,即使我辞职,过日子不会有问题。
我就怕你爸故态复萌,节外生枝,你又是个对你爸耳根最软,顾了你爸不顾我们娘儿俩的,你往后填不完的无底洞。
你说,前阵子,我没收入行吗?我没收入,不是饿死就是被你气死。
这往后多的是风波呢,你爸这人会生出事儿来,还有你弟也不是个省心的。
我无法不担心,我需要一份工作一份收入傍身,因为我怕旧事重演,你不知道你不理智起来有多可恨,可恨得让人没安全感。
你想想,你想好了再回答我,其实是你的选择,不是我的选择。”
明哲惊住,他没想到上回买房给他爸的事对吴非的伤害这么深。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做鸵鸟,他得回头好好想想,他做错什么,做对什么,对这个家庭,和对苏家,他该如何摆正位置。
他想了好久,才道:“非非,相信我,有些事我会改。
团聚的事,我会更努力。”
吴非擦干眼泪,叹息道:“你也别太逼自己,你这人就是太会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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