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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如想想这些时日我们做些什么好吗?”
吉安搬了个小马扎坐下来,“在院里烤红薯怎么样,还是去踏青?我听闻湖心亭旁的花快要开了,公子想去看看吗?”
纪榛知道对方是想逗他高兴,暂且压下低潮的情绪,附和着,“我还想去紫云楼吃酱板鸭。”
吉安口水直流三千尺,“好久不去紫云楼了,公子,明日就去吧.....”
—
京都以北一百里,近疫地锦州,随处可见逃难的灾民。
沈雁清等人方出现就有激愤的百姓往他们身上丢小石子,嘴里骂骂咧咧。
“草菅人命的狗官,没一个好东西。”
沈雁清挡去一颗砸向他脑袋的石子,侍卫要上前抓拿行凶的灾民,他沉声道:“不必理会。”
随着越近疫地,眼前所见也越发触目惊心。
路边有尸首,三岁孩童匍在死去的母亲身上嚎啕大哭,老者呆滞地靠着树干苟延残息.....
沈雁清一抬手,下马将孩童交给侍卫,嘱咐道:“将之送到附近的驿站安顿。”
陆尘痛惜道:“这里离京都不过百里,当地官员治理竟如此的不上心,倘若早些上报,何至于哀鸿遍野?”
沈雁清巡视一周,扬声说:“加快进程,务必在半个时辰内抵达锦州。”
一行人接着赶路,进入锦州时,正见衙差用火把点燃堆积在路边的七八具尸首,火势顿时将裹尸的白布引燃,空气里尽是尘嚣。
随行的太医道:“各位将白巾扎紧,莫要吸入尘气。”
沈雁清一双清冷的黑眸露在外,打量着哀嚎声遍地的街道。
不远处有一老妇与衙差起了争执,“我孙女只是咳嗽,大老爷行行好,不要抓她.....”
衙差拿着棒棍,凶神恶煞,“起开!”
竟是要拿长棍棒打行动不便的老妇。
王铃枝恨道:“岂有此理!”
话音未落,只见沈雁清拍马越过人群,一把抽出腰间锋利的雁翎剑,银刃在日光下发出冷萃的光芒,手起刀落,用刀背劈向持棍击人的衙差。
衙差痛叫一声摔倒在地。
沈雁清清丽绝尘的面容满是肃杀之气,他掌握利剑,剑头指地,取下腰间令牌,在一众灰霭目光中掷地有声道:“吾乃沈雁清,受陛下之命接管锦州疫地。
从即刻起,凡有知情不报者、滥用权势者、欺压百姓者,格杀勿论。”
最后四字有震耳欲聋之响。
被刀背劈砍的衙差屁滚尿流跪地叩首,“钦差大人饶命,钦差大人饶命......”
陆尘骑马上前,低声,“沈大人,瞧这情形,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事不宜迟,我们到驿站商量对策。”
沈雁清冷瞥一眼衙差,重重颔首,在老妇的答谢声中远去。
—
“公子,你方才听见了吗?”
吉安替纪榛斟茶,“他们说城门的流民又在闹事了。”
纪榛坐在雅房内,推门往城外高山看。
山雾缭绕里,青葱横贯了一整条山脉。
距沈雁清离京已有九日,今日沈府又收到沈雁清的家书,沈母唤他去看了。
信中报了平安,其余的倒没有多说。
人祸尚可压制,天灾难以阻挡,瘟疫来势汹汹,至今未研制出治疫的方子,感染疫病离世的百姓越来越多,民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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