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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您回来了。”
七魄教弟子向谢一昶毕恭毕敬地行礼迎接。
后者简单点头示意,径直向大殿走去。
裘荒行坐于宗主之位,居高临下地俯视低头认错的徒弟。
他单手撑脸,并不言语,只是用铜棕色的锐利双眼静静望着,便令周旁众人噤若寒蝉。
“……徒弟甘愿受罚。”
谢一昶低垂着头,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裘荒行眉头紧蹙,挥手道:“先去仙灵居看看你倪师叔,再来领罚吧。”
“……弟子遵命。”
谢一昶向他行了一礼,跟着小伊离开了。
裘荒行的余光跟随着谢一昶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
他长叹一口气,用力揉了揉眉心。
谢一昶方才除了认错,还大致交代了在庆家村的所见所闻。
那被他与沨儿毁灭殆尽的两朵人面祥云……是阿怜留下的法宝。
也是阿怜的遗物。
其实,裘荒行在乎的人很少——倪之瞳与安怜,加上两个一手带大的徒弟。
可只这寥寥几人,关系却剪不断理还乱,彼此爱怨敬憎,仿佛漩涡。
其中,安怜与他相伴的时间最久,二人在苍临山共度了整整七十年的时光。
因此,他实在做不到与安怜反目成仇。
在发觉安怜以虚鬼术夺取谢一昶性命后,裘荒行只身来到人面桑林,在泥傀儡中灌入灵力,以制衡虚行小鬼的力量。
他就这样默默守护着徒弟,又偷偷包庇着挚友。
在那之后,他时不时会往返庆家村,并不惊扰谁,只是远远看看安怜的近况。
倪之瞳陷入昏睡,安怜叛教离去。
其实,被留下的裘荒行才是最孤独的那一个。
他又何尝不怀念三人的过往时光呢?
然而,这小心翼翼维持着的平衡,终究被打破了。
树王产生异变,虚鬼术开始加速。
有人与虚行小鬼签下了死契。
阿怜……你竟然不惜以命换命,也要杀死一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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