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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伤口,疼痛,血腥味。
昏沉间,仕沨仿佛回到了被毁去灵根的那日。
她模糊地以为自己又躺在了七魄教的卧房里。
耳畔隐约传来悉索声,很熟悉。
谢一昶在床边照顾她时,虽迷迷糊糊的,却总能听见。
半梦半醒间,她思绪混沌,胡乱道:“师哥……我没再走火入魔了,我控制住了……”
她听见那人走到她的身旁,忽然感到有些委屈,一把攥住他的手,一如往常撒娇道:“师哥……你同师父说说情,别再毁我灵根,也别再赶我走了……”
她越想越难过,甚至有些哽咽,“师哥,我……”
可那人却忽地抽回手,语气冰冷:“我不是你师哥。”
是幸隽清的声音。
七魄教与谢一昶构筑的梦渐渐散去,神思慢慢回笼。
她回过神来。
睁开眼,是熟悉的宁日客栈。
一时间,仕沨竟感到有些失落。
可下一秒,她又十分庆幸灵根没有再次被师父毁去。
仕沨一向很善于调整心态。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木桌旁的幸隽清,缓缓支撑着身体坐起。
与邱龙一战,幸玉泉身中剧毒。
幸隽清不顾身负重伤,与她、小叶一同杀红了眼。
最终骨火帮血流漂杵,他们得胜而归。
可是,尽管灵力慢慢恢复,可此时的仕沨到底只是个炼气期小修,因种种因素身中数刀,又在战后引渡大量灵力维持幸玉泉的生命,终是在返程时失去了意识。
“小泉他如何了?”
仕沨问道。
她摸了摸脸,头部的伤口都被包扎了。
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幸隽清,她不由得佩服这男人的毅力,分明伤口崩裂、血流不止,却依然保持清醒,将大战后的她与幸玉泉一一安顿照拂。
“……他仍昏迷不醒,状况不太好。”
幸隽清低着头,摆弄着膏药与绷带,想来是才顾得上处理自己的伤势。
“……还活着就是好消息。”
仕沨叹息,再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那身战斗时的墨袍。
衣物已破烂不堪,还沾染着血迹与泥渍,将干净洁白的床榻蹭得肮脏不已。
仕沨:“……”
她无语地转头,问幸隽清道,“你……就给我包扎个脑袋啊?身上也有很多伤哎。”
幸隽清眼睛都不抬:“男女有别。”
言下之意,是他无法脱去仕沨的衣服为她疗伤。
“……”
仕沨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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