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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沈菀抱着孩子跟在觉罗氏身后，眼睛只盯着觉罗夫人衣角，连头也不敢抬，一颗心突突乱跳，既为了进宫而惶恐，也为了要见到碧药而惊悸。

一路踏着雕花甬道进来，这才是承乾宫正门。

于是依礼觐见，请入配殿说话。

那碧药传旨时说要看孩子，然而宫女送进婴儿篮来，碧药只漠不关心地睃了一眼，仍坐着与觉罗氏说话，问些家常闲事。

刚说了几句，忽然坤宁宫的婢女走来说：&ldo;佟贵妃听说夫人来了，请夫人过去说话。

&rdo;觉罗氏忙带了一早备好的礼品随宫女去了。

碧药摒退宫女，只留下沈菀母子，这才走近摇篮来细看那孩子，一边摇着篮子，一边笑着‐‐也不知是对沈菀还是对孩子‐‐说道：&ldo;你还真是福大命大，那么摔都摔不死你，一个&lso;七星子&rso;，居然能活得下来，还真不容易。

&rdo;

她的动作那么轻巧，声音那么温柔，让沈菀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希望，试探地说：&ldo;可见上天有好生之德。

就请娘娘高抬贵手，放过这孩子吧。

&rdo;

碧药笑了笑，忽然问：&ldo;我和卢夫人，谁美?&rdo;

沈菀愣了一愣，不明所以，却只有老老实实回答：&ldo;我没有见过卢夫人，不过，我想没有人会比娘娘更美丽吧?&rdo;

碧药又问：&ldo;那么，容若更爱哪一个呢?&rdo;

这一回沈菀不晓得回答了。

然而碧药也根本不需要答案，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ldo;容若写了那么多诗词，世人都以为他最爱的是卢夫人。

其实他们都错了。

容若忘不了卢夫人，只不过是因为娶了她，而她又那么短命。

那个女子一生中最大的成就，就是嫁给了容若;然而她最大的错误，也是嫁给了容若。

所以，我不会让她活下去。

容若那么爱我，了解我，他明知道事情是我做的，却不忍心质问我，责备我。

如果他爱卢夫人，又怎么会不替她报仇，却要和杀死她的人在一起呢?所以，容若最爱的人，是我，从来都是我一个人。

&rdo;

&ldo;是你害死了卢夫人?&rdo;沈菀早已猜到这答案，然而听到碧药这样轻松平淡地谈起，仍然觉得匪夷所思。

碧药不屑回答，却笑着反问：&ldo;她吃了一品丸，死后果然封了&lso;一品夫人&rso;，倒是我提拔了她。

你呢?你难道没吃过那些&lso;一品丸&rso;吗?吃着还好?&rdo;

沈菀道：&ldo;刚进府时，大奶奶也让人给我送过一匣子。

只是后来我对那药有些反胃，就不大服了。

&rdo;

碧药冷笑一声：&ldo;所以说你人微命贱，连个&lso;一品丸&rso;也压不住。

我有个习惯，想要做的事，就绝不让人阻挡。

赐你&lso;一品丸&rso;你不吃，上次我让你带着孩子离开明府你也不肯，现在，你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我会向叔父证明：这孩子不是容若的。

&rdo;

仿佛有一条蛇&ldo;嗖&rdo;地一下钻进了沈菀的心，丝丝地吐着毒气，她只觉得身上凉凉的，却仍然倔犟地说：&ldo;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连太医也没说他不足月，老爷、太太也都说他长得像公子，凭你怎么说，没有证据，他们也不会愿意相信的。

&rdo;

&ldo;是吗?&rdo;碧药从袖子里取出一条帕子并一根长针来，巧笑嫣然地问：&ldo;你不觉得奇怪，为什么这孩子睡得这样沉吗?&rdo;说着，腕上一翻，已经将针刺入孩子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