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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入朝天阙也是死罪。”
司珹微微偏过头,瞧着他,“什么都说了,大人便会放过我么。”
季邈忽然伸手,抚摸到他眼侧。
少年人的手常年舞刀弄枪,又惯使大弓,指腹覆着层茧,他摸得也用力,粗粝地抵在面上,自纤软的眼尾往各处延伸,摩挲过处均泛起痒。
司珹一时怔然,面上随即闪过慌张。
不过只一瞬,他就别过脸去,冷声道:“我倒不知,大人也有此等癖好。”
“原来没有盖着假皮。”
季邈收回手,闻言嗤笑,“嵯垣人有易容之术,覆面可换容。
你讲话真假难辨,叫我怎么敢轻信?”
他讲话间未曾拉开距离,依旧牢牢紧盯司珹的脸,想要从那双脸上捉到心虚,狡黠,或者别的什么破绽。
但很可惜,司珹的慌乱很快隐没了,他再转过脸来,就又变回那种游刃有余的沉静。
“玉石皮货,”
司珹说,“什么玉什么皮,就只有总镖头和东家知道。
可惜镖头已经死了,货箱被劫走,我哪里见过里头的东西。
大人想知道,派人去查啊。”
又来了。
他再次把话说得这样坦诚,没有半分欺骗的样子。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可供信赖的东西,好像天然就在吸引季邈靠近。
季邈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
“还是说不通。”
季邈俯视着他,“嵯垣人生活在千霜岭东北侧,山峦挨着草野,那里最不缺牛羊,也不缺鹿貂鼠皮。
千霜岭西北多玛瑙,可玛瑙不值得他们在休战前这样行事,玉石在冬季换不来粮草碳块,也养不活人。”
“那就是有别的什么值得冒险了,”
司珹有意引着他往下想,“兴许他们要的并非货物本身。”
季邈扬声:“此事古怪,戚川!”
他话未落,就有人掀了帘进来,来人报剑束发,青衣玄甲,见了季邈便抱臂行礼:“将军。”
司珹对此人也再熟稔不过,戚川乃是季邈副将——前世,他死在长治二十九年的衍都终战里,为季邈挡住了数支暗袭的流矢。
戚川领了探查朝天阙的命,利落离去,季邈便将话头重新引到司珹身上。
他问:“货要送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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