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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第二天早上先生告辞，秋云回赠他一首诗：盖世文章不世才，蟾宫新折桂枝栽。

杏花十里红如许，留俟王郎衣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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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果真是个女才子！

&rdo;杨度发自内心称赞。

&ldo;后来呢？&rdo;夏寿田催问。

&ldo;后来，湘绮先生不但没有大魁天下，连个进士都没中。

他自觉无颜见秋云，便绕道江宁回家。

三年后再度进京路过郑州，他想见秋云姑娘，谁知她已死去一年多了。

老妈子说，秋云骂你寡情，又恨自己命薄，是寻短见死的。

先生伤心不已，来到姑娘墓前凭吊，集唐人诗句成挽联一副：竟夕起相思，秋草独寻人去后；他乡复行役，云山况是客中过。

一个&lso;秋&rso;字，一个&lso;云&rso;字，将姑娘的名字不露痕迹地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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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浑然天成。

&rdo;夏寿田赞道。

&ldo;天衣无缝。

&rdo;杨度也赞道。

二人一齐笑道：&ldo;讲得好，比唐代崔护人面桃花的故事还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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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广钧得意地说：&ldo;还有哩，想不想听？&rdo;

&ldo;快讲，快讲，今夜干脆不睡了。

&rdo;杨度霍地从床上爬起，重新坐在桌子边，望着曾广钧专注地听。

&ldo;那一年，湘绮先生应筠仙丈人之请，到广东巡抚衙门去做师爷。

珠江边有一座南天酒楼，近日来了位广西歌女。

那歌女二十来岁年纪，芳名叫莫六云，人长得很秀丽，只是皮肤黑黑的。

人唤黑牡丹。

那黑牡丹歌喉好，婉转清丽，甜润华美，低声如小泉暗流，高声如利箭穿云，把五羊城的歌迷们糊弄得如醉如痴，若癫若狂。

每天一到傍晚，南天酒楼便座无虚席，晚来一步就只得站着听了。

那些歌迷们就是站得两脚发麻，也心甘情愿。

多少商贾巨富想纳黑牡丹为妾，官场上的人物心里也痒得难熬。

内中有潮州、惠州、高州、肇庆、广州、韶州、琼州、廉州八个知府私下托人向黑牡丹表示这个意思。

黑牡丹均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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