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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事在人。
成与不成,”
陶云蔚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道,“做了便知。”
***
巳时才过了不到一刻,窗外的日头便像是换了副脸孔,不复晨间柔和,白晃晃地将热气洒将下来。
郁氏接过荀嬷嬷递来的漉梨浆喝了一口,不由舒爽地叹了口气。
“今年这天气热得委实早了些,”
她边说,边又就着盏再饮了一口,“端午都还没到呢,这就让人离不得冰雪了。”
荀嬷嬷笑道:“端午虽还没到,但也不剩几日了。
夫人素来怕热,这会子贪凉也是正常,只是到底时令未至,冷饮还是少吃些的好。”
主仆两个相伴多年,郁氏打小听她唠叨惯了,并不当回事,照旧喝自己的。
待一盏冷饮下肚后,马车也恰好行至目的地,缓缓停了下来。
郁氏道:“把镜再拿与我看看。”
荀嬷嬷自是早有准备,不待她话音落毕,已将手中的石榴纹嵌碧玺银把镜递了上来。
郁氏接过,对着镜中映影细细看了半晌,边说道:“这王婆子梳头的手艺倒确实不错,就是可惜出身低了些,不然留在身边当个常用也好,现而今也只能在斋日里用用她了。”
言语间多少透着两分遗憾,“好在平日里也不必像今日这般,非得去掉香花妆容之饰。”
荀嬷嬷正要附和两句,又忽听她语带迟疑地道:“这米粉是不是有些浮了?”
说着不免皱了眉,“到底还是铅粉好使些,这鬼天气,只怕待会要出我一脸的汗。”
荀嬷嬷劝慰道:“夫人既做了居士,这些常礼还是要顾的,那铅粉用上太过明显,怕是入了佛祖的眼难免有不敬之嫌,况传到主君耳中也是不好。”
“我也知道。”
郁氏不耐地说着,将把镜递回了给她。
待她整理停当,方才在荀嬷嬷的服侍下出了马车,四个侍女连带府中护卫早已候在外头了。
同济寺与大慈悲寺不同,地方在城内坊中,且恰好又是建在泰安坊这样的地方,所以寺园既没有那么大,路也没有大慈悲寺那么迂回曲折,光是门前石梯就有百级。
相比起来,同济寺更像是一座家庙,只是这个“家”
要以一坊之地来算,且这个坊还是“富贵之坊”
,故而作为此地寺院中香火最旺的一处,亦自是别有一番精巧。
佛门清净地,执锐的护卫们自是照规矩要留在外头等候,于是郁氏当先迈步,荀嬷嬷落后半距随在她身侧,四个侍女则两两排开依次跟在后头,如寻常人家上香礼佛般径直拾级而上,朝着寺院正门行去。
迎面走来了两个中年妇人,边走边说着话。
一个语带艳羡地道:“也不知先前殿中那位姑娘是哪家士族的女郎,长得可真是如花一般。”
另一个则笑:“听她求佛时自称了句‘陶氏信女’,应是姓陶的人家,不过看她们姐妹的打扮和排场,想来门第也一般吧。”
两人说话间已错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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