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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水过来时,自然是没吃早饭的,这会儿便笑道:&ldo;多谢娘。
只是伺候娘是媳妇应该做的,娘用好便是。
&rdo;说罢与红英一道,替王妃添粥搛菜。
一时屋里无声,只听到箸匙与碗碟轻微相碰的清脆之声。
王妃用完早膳,与红英一道去了佛堂早修,善水便与白筠往两明轩回。
刚出暖阁几步,听见身后有噔噔脚步声传来,霍熙玉已经赶到了了她的面前拦住她去路。
善水眉头微挑,叫她小名,道:&ldo;玉娘可还有事?&rdo;
霍熙玉狐疑地打量她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ldo;你今早梳妆,有没见到什么东西?&rdo;
善水这才装作恍然,哦了一声,笑道:&ldo;胭脂罐里倒是发现了几条虫,也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惹得大家都去看了一通,最后都觉着是胭脂虫。
虽说没什么,只拿去抹脸还是有些疹人,便丢了。
玉娘要是有兴趣看,下回再有胭脂虫,嫂子定先留着,唤你一道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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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熙玉气得暗中咬碎银牙,眼睛瞪得滚圆。
善水话说完了,也不理睬她,绕过去便走了。
等行到两明轩的花墙边,白筠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一眼,低声道:&ldo;姑娘,她会不会再弄些别的投咱们院里?&rdo;
善水道:&ldo;解铃还须系铃人。
世子不在,咱们把住的地方看牢。
等世子回来,她若投的话,更好。
我就等着她投。
最好弄得动静大些,别只是这小打小闹的什么胭脂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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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世钧这一去,便是四五天。
直到八月二十六日,这一天的早朝,本来与平日没什么大的两样。
前些时候南方旱灾,告急信函如雪片飞入京师,户部工部忙得焦头烂额,朝中原本一直明争暗斗的内阁钟穆两派也知道此时不能惹皇帝心烦,不约而同停止相互攻讦。
现在旱灾稍缓,早朝议论的多是救灾收尾之事,正要在一片沉闷中结束时,左都御史呈上了一封来自兴庆府的千人血印请罪书。
景泰帝御览过后,当然勃然大怒,令执事太监当众朗诵。
朝上文武大臣这才知道兴庆府竟出了这样的大事。
朝会顿时一改先前沉闷,众臣你一言我一语,两派人吵得面红耳赤之时,皇帝愤而退朝。
次日,中枢省接皇命,发召朝中各部及下辖各省,斥刘九德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免去节度使之任,押解送入京中,jiāo由大理寺刑审,新任节度使由霍世钧暂领,下月初便令出京西行。
这一道圣命,不啻像在朝中投下了一个深水炸弹。
钟太师那张原本泰山崩于面前也不改色的脸终于塌溃,暗中咬牙切齿捶胸顿脚,却又无可奈何。
谁都看得出来,皇帝早就想把兴庆府的藩镇拢于自己掌中,只苦于没什么借口。
现在这封仿佛从天而降的信函,不过是给了他一个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发诏的契机。
而霍世钧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人人心知肚明,却又无人敢十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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