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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朗吃完药又躺回去,盯著吊灯良久,才好似无可忍受一般抬起手臂遮起双眼:「我说过了?真要命,完全记不得了。
」
言采居高临下看著他,眉头皱起来:「你们到底喝了多少?」
「真的不记得了。
」谢明朗凭声音捞住言采的手。
他自己的手暖不起来,愈是觉得言采的手温暖。
言采也觉得谢明朗的手一直在发冷汗,又抖个不停,全当他又喝多了,叹了口气,说:「你看你的手抖的。
喝多酒对神经不好,酗酒的人我见得多了,都是从『没事,这才多少』起头的。
你最近每喝必醉,不是好事。
」
谢明朗放下遮住眼睛的手,看了一眼言采,笑了:「霏霏说要我给她照结婚照,我现在连相机都拿不起了,醉和不醉手都是在抖,一点差别也没有。
言采,你陪我躺一下。
」
「胡说八道。
」这句话的口气出乎意料的温和。
言采并没当真,抽出手来,去关了灯。
感觉身边多了个人,谢明朗下意识地靠过去。
他此时脑子裡还是糊成一片,因为酒精作怪,胸口又燥热不已。
天晕地旋之中,他一直想笑,就真的笑出声音来,说:「是啊,都是胡说八道。
」
身旁人似乎还说了什麽,但那时谢明朗已经不可抑制地,往睡眠的深渊滑去了。
他这一觉睡得糟透了,反反覆覆在做梦,而且翻来覆去梦见自己赶一班船,气喘吁吁赶到码头上,码头被巨大的海浪推得颠簸不已,要赶的那班船却已经朝著夕阳开远了。
强烈的挫败感让他烦躁不堪,特别是这梦一再重複,他终于忍无可忍,把行李箱狠狠往大海裡抛去,就在箱子入水的一瞬间,人也醒了。
这大概是黎明到来前最暗的一刻。
谢明朗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是隐约的轰鸣声,过了一会儿那奇怪的声音才消失,换成了自己和言采的呼吸声。
他觉得口乾舌苦,知道是宿醉的后遗症,想爬起来喝杯水,坐起来才察觉自己一隻手被言采紧紧握住,两个人都一手是汗。
谢明朗想这是小鬼的睡法,忍不住笑了;他抽不开手,只能就著这样的姿势扭开檯灯,床头柜上果然还留著昨天晚上没喝完的水。
喝完这半杯水,喉咙和胃都舒服多了,就要关灯再睡,忽然听到身后有响动,谢明朗转头,愣了愣,说:「我吵醒你了?」
言采已经坐了起来,眼底全无睡意:「你昨天睡著之后手还在抖。
怎麽回事?」
谢明朗瞬间无言,定了定神,从言采手裡抽出手来,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去看言采。
印象裡他从未见过言采眼底有过如此重的阴影,以至于差点疑心成是灯光在玩的把戏了。
但是言采一直盯著他没有说话,眉心紧蹙,固执地在等待谢明朗的回答。
谢明朗故作轻鬆地说:「我也不知道。
吕大夫怀疑是神经的问题。
检查已经做了,这几天结果就出来。
也许没什麽事,虚惊一场而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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