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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舒时,并采茎叶,杂黍米酿之,至来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饮焉,故谓之‘菊花酒’,可令人长命。”
而那,正是他们萧家的黄金时代啊,萧何位列汉初功臣第一,封侯国延续十余代而不断绝。
王元和萧言都是前汉外戚、功臣后代,算遗老遗少,对话里颇有对过往的怀念。
隗嚣敏锐觉察到这一点,轻咳一声打算了他们,转移话题时,只点着第五伦笑道:“伯鱼,我方才听闻了你两辞辟除之事,你且说说,为何而辞?”
第五伦只好将应付县宰、郡尹的借口又重复了一遍,隗嚣颔首赞叹,萧言却冷不丁地说道:“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楚威王听闻庄周是大贤,使使厚币迎之。”
他已经忍很久了,也不管尬不尬,直接说起这个似乎一点不相干的事来。
“庄周垂钓濮水之上,笑谓楚国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
但汝等难道没看到郊祭时的牺牛么?好吃好喝养食几年,衣以文绣,以入太庙,一朝就没了性命。
当是之时,牺牛即便想要做无人照顾的野牛,岂可得乎?汝等速去,勿污我!
我宁愿终身不仕,游戏污泥之中自己快活,也不愿被有国者所羁绊。”
萧言啰里啰嗦地说完这典故,看向第五伦:“我初闻第五伦两辞之事时,也以为他像庄周所说的犊牛一般,想甩着尾巴在泥水中自快。
可方才在高台上,却听他与景孙卿说及朝政,竟颇为忧患,这是为何?”
第五伦知道萧言是有意为难自己,思索后笑道:“因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此言掷地有声,景丹猛地抬头,隗嚣眼前一亮。
“荒谬之言!”
萧言却极其厌恶这句话,斥道:“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身为匹夫,却怀公卿大夫之虑,妄议朝政,简直是杞人忧天,可笑至极!”
第五伦也不急,一副受教的样子,拱手道:“那萧君以为,我该关心什么?”
萧言道:“你既然已经辞官,作为白身之人,该操心的,是家里的田产和收成,早日娶妻,多生男丁以续血脉,勿要非议国家大事。”
生下来给你们这群大豪割韭菜?
第五伦反问:“那萧君眼下尚无官职,不也是白身之人么?与我有何区别。”
“我乃公侯之子。”
萧言傲然对答,只没说过他已被内定为孝廉之事,又叹第五伦真是愚蠢。
谁想第五伦跟他杠上了,急问:“公侯之子,即便还是白身,就能关心公侯之事?凭什么?”
萧言有些烦了,斥道:“因为这便是天地秩序,人间纲常,天子之子为天子,公之子为公,卿之子为卿,大夫之子为大夫,匹夫之子为匹夫,世代不易!”
意思就是阶级固化呗,作为传承了十多代的侯国,萧氏确实是利益既得者。
在他家看来,恐怕恨不得连丞相之位,都要从萧何一直传下来呢!
但这一句却是画蛇添足,被第五伦引出漏洞来了,第五伦笑道:“世代不易?萧君的意思是,前朝天子之子,仍当为天子么?“
这简直是杀人诛心啊,连萧言都吓到了。
他家作为前朝遗老,身份本就敏感,若被有心人传进朝中,皇帝虽然待前汉列侯很是宽容,可一旦牵涉入“复汉”
这种敏感活动里,可是要被五威司命好好收拾一番的。
“我绝非此意!”
萧言有些失态,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直接盯着第五伦,说出了他想说的话:“我的意思是,你恐怕是个虚伪之人,假意辞让吏职以博取虚名,图的是扬名郡中,好被大尹举为孝廉!”
您可真聪明,第五伦却只是苦笑着摇头叹息,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还不等他反驳,倒是旁边一人,被萧言这番阶级固化乃天地规则的话惹到了。
隗嚣忽然笑道:“巧了,我也听说过一个关于庄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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