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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3页）

因还在府上侍卫的视线内，霁雪便背过身去，压低了声音道，&ldo;范夫子劝二殿下将您嫁给顾景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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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没做声。

霁雪抬头看她的脸色，却见她眼中只迷茫一片。

霁雪便愣了一愣。

如意却立刻便回过神来，责备道，&ldo;这墙角你也敢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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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雪忙辩解，&ldo;我哪里敢，是殿下身旁小厮给的信儿，他也只无意间听到一耳朵罢了。

因和咱们府上有牵扯，恰巧遇见我，就提点了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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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又顿了一顿。

霁雪便道，&ldo;不过二殿下指定不会答应。

这也不算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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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依旧没做声‐‐她说不出话来。

萧怀朔当然不会答应，并不只是因为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

如意很清楚更有说服力的理由是什么‐‐她和徐仪两心相悦，又有婚约在身。

如今徐仪还在东吴鏖战，萧怀朔怎么可能将徐仪的未婚妻另许他人。

何况顾景楼同琉璃也有婚约。

可是如意也不是不能理解范皓为何会有此提议。

在大局和利益攸关之下，她的意愿又算什么？比起两军争战、万人死伤的后果，牺牲掉一个女人的婚姻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所有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若反抗，该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如意只是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徐思，想她当日被嫁给李斛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想她顺从之后，旁人又是否隐隐松了一口气，一度感到皆大欢喜。

范皓的提议，其实是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和解。

如意她很认可。

若真到那一步，她不会怨天尤人、无病呻吟。

她会做自己该做、能做的事。

可尽管如此，如意依旧知晓自己不会被牺牲掉。

为什么？

因为她是徐仪的未婚妻，而徐仪的意愿是能和雍州的局势放在同一个天平上称量的。

‐‐并且没有人胆敢要求徐仪做出这份&ldo;微不足道&rdo;的牺牲。

如意想，也许从一开始她就理解错了。

所谓天下的局势，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个人为了大局而做出微不足道的牺牲，有的只是你不够强大和重要，所以只能你来做出牺牲。

否则，为何当日没有人敢让李斛放弃自己无礼的求婚，如今没有人敢对顾淮和萧怀朔说该无条件、无保障的信任对方，要为了大局着想？

庄子说，&ldo;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涂中乎&rdo;，仿佛人可以做出选择。

然而其实若生只能曳尾涂中，当有人命你留骨而贵的去死时，你是没有抗拒的资格的。

如意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此刻的觉悟和她一直以来所秉持着的信念，相去何止万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