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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长孙无忌的书信的时候，长孙无忌尽力用批评他的口吻说着各类凶险，被骂的狠了，自然心中起来的便是被骂了的不服，然后在思考自己如今是如何如何的身不由己，这种思考当中很容易的就盖过了愧疚感。

而收到了无容的书信的时候，李世民是大晚上的挑灯夜读。

无容虽然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但是夫妻之间往来信件，从来都是亲力亲为，如今居然是杨曦代笔无容口述，可见到底是伤到了什么地步，这孩子来的又是有多艰难。

看到了杨曦娟秀的小楷的时候，李世民脑海里迅速的浮起一个“无容靠着靠垫无比虚弱，说两句话就要好好喘口气，而杨曦在小几之前小心翼翼的写下那些脉脉含情的文字，偶尔悄悄的加上一两笔自己的关心的句子”

的模样，活灵活现，若在眼前。

突然心里就一酸。

战事频仍，他们只能夫妻异地。

相思入骨，即便是产子这种大事自己都没有陪在爱妻身边。

皇家薄情，即便是李渊如此宠无容，却还是因为这些有的没的，无容生产都不能亲临现场。

孺慕之思，大胖小子呱呱坠地，自己如今却还在这战场上和别人对峙，每日都面对着大量的死亡——唐军的，敌人的，甚至是百姓的。

桩桩件件的酸楚都在心头，李世民慢慢的放下书信，仰首朝着帅帐之外的月光，把到了眼底的泪意憋了回去。

——

不过是夫妻之间的家书，让护卫特地去送就有些浪费，混在朝廷用来传送公文的系统之间进行传输的话就有延迟。

而李世民回无容的书信到了长安城的时候，无容刚刚出月。

除了满篇都是思念和愧疚之外，李世民着重的指出，叫李泰很好。

无容一出月，就迅速的让乳娘抱了青雀，进宫求见李渊。

才打算跪下行礼，李渊就急急的止住了：“你身体才有了如此大的损伤，不必多礼。”

无容缓缓止住了下拜的趋势，侍女忙忙上前扶着她坐下，笑：“劳大家挂心了。”

“本想着找个时间去秦王府看你，一是因为事忙，二是你也说了……”

李渊没有直接完全的说出来，“说的颇有道理，也因为你懂事，朕才如此宠你。”

无容含笑欠身：“大家体谅，是妾的福气。”

“恢复的如何？”

“太医日日请脉，从饮食到汤药都无比注意，自然无比安泰。”

“其实阿容不必如此小心。”

李渊眼里满是欣赏，想想杨曦如实回报的一切却还是心惊，“如今二郎既然不在长安，我当然应当好生照顾你，二郎本是我的孩子，没人会说什么，再者，即便不是，二郎如今领兵在外为国征战，我也当保护好在外征战之人的眷属，才算是我个帝王应当做到的，若是如此凶险而你兄长不在，我又当如何与二郎交代？”

无容没敢在这种话接李渊的话头——

若是打蛇随棍上，就是恃宠而骄，即便李渊不以为意，旁人也会多想。

若是拂了李渊的意思，那就是大不敬，李渊的关心没得到回应，自然会不痛快。

她含笑道：“大家曾说，因梦有青鸟入怀，故给四郎取了个小字为青雀，又体恤无容生养艰难，也不让夫君取名，让妾自己定夺，不知此话如今，还算不算数。”

李渊兴趣来了——早就听闻李二多次吹嘘无容有才气，却不知道要一个如何有内涵有水平的名字会出自无容手中。

但是听到了无容的回话脸色就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