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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夫领命而去,两个时辰后,端了汤药来。
两个时辰过去,谢晏宁的头疼之症稍有好转,但仍是隐隐作痛。
他从杨大夫手中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汤药漫过口腔,滑过舌头,滚过咽喉,方才跌入了腹中。
他生前从未喝过中药,但中药所制成的药丸、冲剂之类的还是吃过的,但显然这中药要难喝许多,即使汤药已被咽下,口腔当中的苦涩却是丁点儿不退,甚至连齿缝都好似被汤药填满了。
他不能在杨大夫面前表露出任何不适合出现在魔尊谢晏宁面上的神情,将药碗放回食案中,厌厌地道:“你且退下吧。”
杨大夫应是,躬身后退,退至寝宫门口,才转过了身去,并将宫门阖上了。
谢晏宁在寝宫寻了一圈,并无任何吃食能解苦,不得不饮了几口茶水。
这茶水已凉透了,拂上舌面,亦有些微苦涩。
他放下茶水,又命人去庖厨端碗甜品来。
原身并不嗜甜,不过原身素来喜怒无常,情绪瞬息万变,区区一碗甜品,想来不会引来怀疑。
不久后,拢竹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来。
银耳莲子羹已被熬得极为黏稠了,他突然心生好奇,一面吃着,一面随口问道:“这银耳莲子羹是为何人准备的?”
拢竹答道:“是为陆公子准备的。”
却原来那陆怀鸩喜欢吃银耳莲子羹,他本想让拢竹送一碗予陆怀鸩,猛然想起来陆怀鸩尚在地牢当中,对原身而言,陆怀鸩所受的惩罚不足以弥补其办事不利。
故而,他吃罢一碗银耳莲子羹,解了苦后,便对拢竹道:“怀鸩办事不利,恐怕是吃不到这银耳莲子羹了,你且将余下的银耳莲子羹分予下人吧。”
拢竹方要应下,却见谢晏宁已昏睡了过去。
她紧张不已,见谢晏宁吐息平稳,才放下了心,转而唤来了一个侍女,俩人合力将谢晏宁从桌案边扶至床榻上躺好,又齐齐地向谢晏宁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次日,谢晏宁的高热已退去了,头亦不疼了,左右无事,他便在书房看了一日的书。
但入夜后,他却又顿觉神志昏沉,他瞧着外头的月色,自言自语地道:“今日是农历十几?”
那厢,陆怀鸩正在地牢思过,等待谢晏宁施刑,忽见拢竹,发问道:“师尊可有任何指示?”
拢竹因牢中恶臭而捂住了口鼻,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尊上传你,你且随我来。”
陆怀鸩被拢竹带到了谢晏宁的寝宫,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压抑的低吟。
他脑中霎时勾勒出了曾经见过的那副画面——诱人的不着一缕的谢晏宁。
拢竹的修为远不及陆怀鸩,自是并未听到谢晏宁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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