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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红线断（第1页）

润玉恍若被雷击，震惊的眼神盯着邝露，仿佛要在她脸上烧个洞出来。

邝露也极为震惊，怎么没人告诉她心智不全是怎么个意思？

“要我说的再明白点么？她伤了脑子，是个傻子！”

邝露在摇晃着头，连连说自己不是痴傻。

魇兽语声恶狠，眼眶却慢慢红湿了，“润玉，为何你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为何……为何她会被忘川水伤了神智？她为何会去喝那样古怪的东西？”

一连三个为何，却是激怒了黑衣男子，那双蓝眸里是不可遏制的怒气。

“问你自己。”

他自是听不懂的，润玉在回忆，他喃喃：“难怪……难怪你行事不合常理……从前我以为你本性如此，却不知……”

他慌乱的眼神片刻后又恢复清明，“没关系，只是傻一点，我原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傻瓜。”

他伸手想抚触邝露的脸颊，被她躲开了，他眼中还有希望，“我现在只想听你说一句，邝露，我与他，你想和谁在一起？”

邝露垂目，道：“我定是要和阿魇在一起的，我已答应了他。”

润玉的手僵硬在空中。

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从母亲那里回来，若她肯随他远走，也许，那将是一次救赎。

而这一回，她依旧没有选择他……他还有什么？

除了那些仇恨，他一无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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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无力地垂下手，他一语不发提剑转身。

润玉走到人群中，在一众将士目光下举剑向月，朗声。

“尔等已见，天女庇佑，吾乃天命所归！”

他目光如炬，“今夜，便是我等破釜攻破皇城之时！”

这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他发掠过邝露的肩，在众人欢呼中丢下一句：“走，我不需要你。”

“走。”

魇兽拉了邝露的手，邝露频频回首，她舍不得。

润玉驻足，转身看到她流泪的眼睛，亦红了双眼。

为何要哭呢？他回来了，你应该高兴的，不是么？

忽然，那脚步停下了，邝露再走不动一步。

润玉望向自己的胸口，一丝红线将二人连起，是心脏的位置。

蓝眸悲哀，红线在白皙的掌中寸断，鲜血滴在土地里，染红一片青草。

邝露心口剧痛，似扯断了心肺。

对面的人瞑了双目，咽下口中腥甜。

三者俱伤，是孽非缘。

夜，亥时，龙家军破釜一战，攻池破城，城内喊杀声冲天，哀嚎声此起彼伏。

润玉银甲加身，执长剑在手，褪了一身祥和，眉目间尽是狠戾。

仙鹿驮着天女，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邝露伏在魇兽背上，脸孔埋在雪白柔软的皮毛里，温热的液体浸湿一片。

那蓝眼睛的兽终是停下了，他显现人身，让女子偎在怀里哭泣。